雖然北京小吃的新英文菜單會在8月前出爐,但此前備受爭議的“豆汁”翻譯成“北京可樂”已被否定。否定得好!“豆汁”如果變身“北京可樂”,結(jié)果只能是讓人感到可樂———在我家鄉(xiāng)那里,說什么“可笑”往往就說成“可樂”。
豆汁是什么東西?除了北京人或在北京生活過的人,可能不大清楚,望文生義的話,還可能當成
豆?jié){。不是的,那東西是用發(fā)酵的綠豆熬成的。筆者在北京生活過8年,從來沒喝過那玩意,喝過的人說有股子酸味。當然,這算是“中性”的評價。因為,不愛喝的說它像泔水,酸臭;而愛喝的則說那是酸香,道不同不相與謀。而且,喝豆汁是很講究的,要佐以辣咸菜絲、焦圈(類似油條)。這樣來看,“豆汁”譯成“可樂”,想法不錯,“借助可樂的意象讓外國游客記住”,但名目一致了,我們明白實乃南轅北轍,老外不明就里呀,口渴了咕咚來上一口,不齜牙咧嘴才怪。那么,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“借助”,效果可能適得其反。
因為奧運,我們才發(fā)現(xiàn)給北京小吃起個合適的“洋名”原來還是個那么大的問題。早干什么去了?但是,當務之急并不等于著急,也不等于把傳統(tǒng)特色異常鮮明的東西簡單地披上洋皮就可以了事。其實,不光中國的菜名很不好翻譯,把一種文化形態(tài)轉(zhuǎn)換成另一種,無論轉(zhuǎn)換什么,都非易事。吳宇森的電影《赤壁》,英文名是RedCliff,在他們自然是有道理的,但有人說了,那不是象征革命的“紅巖”嗎?外文的轉(zhuǎn)換成我們的也是一樣,首先很難對應準確,其次很難體現(xiàn)神韻。
已故臺灣大學歷史系教授逯耀東先生是位美食家,北京三聯(lián)書店出版了他的《肚大能容》和《寒夜客來》,都是談吃的,但他自己只承認“是一個饞人”。逯先生在“兩肩擔一口,東西南北走”的“覓食”過程中,“漸漸發(fā)現(xiàn)中國飲食雖是小道,卻有深厚的文化基礎(chǔ),非僅茶余飯后的談助而已。”因此我以為,北京的乃至中國的菜名翻譯,不妨就先用漢語拼音代之,老外愛吃什么,自會鉆研這叫什么。標準的譯名,留待奧運之后去精雕細琢,急急忙忙地對待飲食文化,不夠嚴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