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年，我到云南玩，聽云南移動的哥們講段子，段子的主人公是拉登。話說拉登在一座滿是山洞的山上躲美軍，每天從一個山洞轉移到另一個山洞，甚是辛苦。于是有屬下來提議把這些山洞都打通，不料被拉登怒而斬首，“笨蛋，聯(lián)通哪有移動好。”

    包袱抖完，再也跟拉登沒有關系，羞辱聯(lián)通而已。

    當某一個行業(yè)中，前兩大巨頭穩(wěn)固地占據(jù)行業(yè)的優(yōu)勢份額超過一定時間后，就容易形成一種特殊的局面：特別在意同時也容易獲取對方的信息，易于對對方的舉動反應強烈，易于為對方的得或失體會到夸張的感受等等。

    蒙牛和伊利，毫無疑問是典型的對手局，因為，愛恨情仇比一般的對手更加悠遠。在鄭俊懷時代，牛根生從原來的有功之臣再到新乳企的創(chuàng)辦者，撇開具體的商業(yè)利益不說，鄭俊懷難免有一種額外的潛在壓力，即如果蒙?？耧j或許也意味著過去伊利的崛起中牛根生的作用大于鄭俊懷。

    這或許能解釋為何蒙牛過去時常提及來自伊利的打擊。

    對于潘剛，類似的壓力未必沒有。從余光俯瞰蒙牛到只能平視，甚至有時只能望著其下巴，這種視角的轉變本身就難接受，何況這背后還有企業(yè)領袖能力高低的暗示。

    “不打不相識”是江湖中的浪漫童話，更常見的是像兩個村子之間的械斗，打得久了每一方都只記得對方的錯。這種邏輯是外人難以理順的。

    這就是為什么“蒙牛誹謗門”事情出來之后，蒙牛和伊利，哪一方都是振振有詞。這兩天，蒙牛出來呼喚“化干戈為玉帛”,伊利愛答不理，但蒙牛也有底氣，有本事好好說說當初你搞我的“未晚事件”.

    不過，話說回來，即使兩者的紛爭能分出個誰對得多誰錯得多來，對大眾意義確實不怎么大，更有意義的問題是，為什么中國乳業(yè)為什么這么容易亂。

    從阜陽“大頭娃娃奶粉”事件之后，乳業(yè)就沒有消停過，沒有哪一年不出過幾次全國性事件。而且，幾乎只要一出事，就是至少幾家乳制品企業(yè)牽涉其中。

    更糟糕的是，照理說應該是大亂大治，那么大治后也應該好一陣吧，但事實上沒有。毫不夸張地說，中國乳業(yè)是世界乳業(yè)一道令人側目的“風景”.很多國家都曾經出現(xiàn)過乳制品的安全危機，但何嘗有一個是這么亂完又亂的呢？

    問題看起來很復雜，其根源其實很簡單。

    想象一下胡亂堆起來的一個圓木垛，隨意碰一下，可能就有幾根圓木滾下來。把這些圓木再堆到圓木垛上會解決問題嗎？說到底，是因為圓木垛最底下的一排就出問題了，這個根基沒理順就往上胡亂擺放，不出問題才奇怪呢。

    這個根基對于中國的乳業(yè)來說，就是乳制品的科學認識。

    《史記·秦始皇本紀》：“趙高欲為亂，恐群臣不聽，乃先設驗，持鹿獻于二世，曰：‘馬也。’二世笑曰：‘丞相誤邪？謂鹿為馬。’問左右，左右或默，或言馬以阿順趙高?；蜓月拐?，高因陰中諸言鹿者以法。后群臣皆畏高。”

    這是指鹿為馬的故事，說的是權力之下的是非混淆。

    而在商業(yè)世界，混淆其實用不了太多的權力壓迫，更多的事情可以交給商業(yè)或錢來解決。

    本來液態(tài)奶中最佳的自然是巴氏殺菌生產的鮮奶，而不是用超高溫強滅過多細菌的UHT奶，但廣告多了之后，“來自草原”就莫名其妙地解決了品質的疑問。

    液態(tài)奶中自然含有的鈣最容易吸收，人工添加的鈣只能是東施效顰。但“高鈣”就像《滿城盡帶黃金甲》中的乳溝，神奇地粘住了許多消費者的目光。

    嬰幼兒最佳的食物是母乳，實在不行的替代品也最好選擇濕法生產的乳制品，但每一家財大氣粗的中國乳制品企業(yè)在考慮的都是怎么給自己的干法生產的奶粉增加噱頭。

    ……

    行，以商業(yè)利益為唯一準繩；言，卻是千秋萬代天地良心。如此久而久之，怎么可能不是人格分裂的企業(yè)呢？問題是，在監(jiān)管部門不管鹿和馬，而人格越分裂卻越有戰(zhàn)斗力，那么對于產業(yè)中的其他人來說怎么選擇？還不是同樣去分裂。

    這讓我想起高橋留美子的人氣漫畫，日本國內的單行本漫畫銷售量超過5000萬本的《亂馬1/2》。

    故事的男主角早乙女亂馬，是風林館高中一年級學生，身份是很搞笑的一個武功派別無差別格斗早乙女流的第二代掌門人。從小就由他爹早乙女玄馬帶著他不斷地進行武術的修行之旅。

    一次在中國修行時，因為老爸不認識漢字，亂馬掉入青海咒泉鄉(xiāng)的“娘溺泉”,體質發(fā)生了變化，從此遇到冷水就會變成女孩、遇到熱水就會變成男孩。

    這對于許多男孩來說，實在是丟臉的事情，但具有超一流格斗技巧又身具“討厭輸給任何人”自大心理的亂馬來說，反而變成了一項秘密武器。每到比賽的時候，亂馬常常以“女裝”出現(xiàn)，然后強悍地擊敗那些輕視他的對手。

    亂馬的常勝，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將“男孩就是男孩，女孩就是女孩”斥為無謂羈絆，一切為了勝利。

    鹿馬不分的中國乳業(yè)，隱藏著一口能改變體質的“娘溺泉”,在其中泡過之后的“亂牛1/2”體質大變，不再有任何羈絆。從此，一切能從你口袋里掏出錢來的乳制品，就是好的乳制品。“亂牛1/2”大行其道時，還有誰會害怕不小心掉進“娘溺泉”,趕緊跳進去才是唯一的選擇。

    從此，大家都會變身。你想要香的，我就給你特別香的。你早餐很急，我給你早餐專用的。你覺得或許放點水果挺好，沒問題，西瓜、桃子、獼猴桃隨你挑，只要你有需要，放榴蓮也不是不可能。

    想要變漂亮、聰明、苗條……都沒問題。要不整一個迷奸專用的催情奶？